红衣侍女如此一说,谢逸致也便扯了旁边的人一把,对方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一双凤眸里满是埋怨。
“多谢姑娘提醒,一时贪看云江水乡,倒是失礼了。”
谢逸致语气轻柔地致了歉,而后便被那姑娘拽到了一张案几旁。两人对视而坐,谢逸致面不改色,对方反倒是先觉得无趣极了。
见所有人都落座,红衣侍女便敲了敲放置在最前的金色小锣。
“现下,四技同时开始,胜者继续,败者可以离座。”
虽然红衣侍女如此说,可谢逸致却全无动作。
她是被扯到这张案几上来的,还来不及换到其他地方,红衣侍女便宣布了开始。看着桌上放着的诸多香料和一尊青铜小香炉,她只觉得着实有些难下手。
她对香料称得上一窍不通,虽说学了些医术可辨药材,对这香料却是束手无策。
“啧,这些扑鼻的东西怪是熏人,幸好无趣你不用。”
面前容貌昳丽的姑娘揭开一个香料小盒,便被香味呛到,宽大衣袖捂了鼻,小声说道。
“既然如此出行,便少言语。若是被人拆穿了,可不是什么好体验。”谢逸致着实不解,槲生为何死犟着要换上这身衣衫与她一起进这临江楼。虽说槲生他君子六艺习得一般,可射艺超群,在外面只需片刻便可赢几盏花灯。届时只需带上花灯来寻她,两人一同出这临江楼岂不美哉?
“还不是想着同你一起,谁知这什么破临江楼规矩忒多!”
谢逸致捻起香粉,凑到鼻间轻嗅了几下,只觉清香扑鼻,却不知究竟是何。她摇摇头,继续试着。
“所以为何一定要同我一起进临江楼,凭你的本事,只需赢一盏花灯来,将它赠予我。按规矩,我二人便可出去了。”
“哎?”槲生脸上满是惊诧,声音却忽地高了起来。手上稍一用力,香粉盒子便炸裂开来,沾了他满手。
可此时槲生已经顾不得擦拭手上的香粉,直接一把扯过谢逸致,一如当年一样从窗口跳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诸位娇客还来不及多加思考为何临江楼里有男子声音,坐在角落里的两位姑娘就跑了个没影儿。
红衣侍女奔至窗边,向外探出身子一瞧。
只见茫茫夜色之中,赤红色单衣上下翻飞、身形似鸿鹄般跳跃在游船之间。
“竟然还真的有同叶公子一般爱好之人?”红衣侍女低喃一声,便拧身安抚楼内姑娘。
-------------------------------------
槲生拉着谢逸致跑出去不远,便停靠在一艘游船上喘着气。他颇不顾形象地扯了扯领口,眼神却亮如繁星。
“真是许久未曾这样酣畅淋漓地跑过了,痛快极了。”
“这下可好,叶铮还未来,我们就跑出了临江楼。”谢逸致不像槲生那般豪放,只是微微倾身,拨开了槲生额前的发,轻轻道,“便只能用传音纸鹤告知他了。”
语罢,指尖灵力翻转,化做一只小巧的纸鹤。比之之前飞往长安道的更加活灵活现,身上多了蓝色的云烟纹路,翅膀处一如既往的落了个娟秀的谢字。纸鹤悠悠地飞入夜色,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眼下有何打算,要去何处?”
槲生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怀抱冰凉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