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担心季文熙为了帮杨廷开罪,触怒皇帝。听银珠私下里说,前些年五皇子为了些什么事触怒皇上,结果被逐出皇城流亡塞外,没多久就殁了,朝廷发檄文诏告天下说五皇子暴病身亡,从此宫中再没有五皇子这一说。
长宁公主近来也是忧心忡忡,杨廷就要回来了,不知道皇帝要怎么处置他。小公主婉转地试探着询问过几次,却不敢问得深了。小姑娘家的心思,若是在这次边关战乱之前,她和杨廷还有些机会,现在这样,皇帝又如何会允许自己最尊贵的女儿嫁给一个无用之臣?
叶殊也为长宁公主感到惋惜,古往今来,不管哪个时代,皇子皇女势必都要做政治婚姻的牺牲品,纵然是养尊处优的生活,却毫没有自由可言。
至于说到杨廷少将,虽然并没见过多少次面,但叶殊对他的感观还不错,如今眼看他就要遭难,却也不能不叹息。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一个很尖酸的声音。
“这不是国师家的叶小姐嘛。”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宫女手拿着一方淡黄丝巾,一脸假笑。
叶殊神游回来,发现已经走出很远,都快到御花园了。
她抬头看着来人,竟是姚德妃领着一班丫鬟婢女,大中午,不知是要往哪里去。刚才光顾着走神了,竟没有看到,叶殊连忙委身行礼。
姚德妃瞥她一眼,却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不敢当,叶小姐可是国师大人的人,哪儿会把我们小小的络锦殿放在眼里。”
“叶殊不敢。”心下明白这是碰上找茬的了,不知自己又何时惹到了她们?
姚德妃鼻子里哼了一声,领着一帮子奴才扬长而去。
夕阳时分,一群大雁啊啊地叫着,从天空缓缓飞过,远处淡淡的云彩染成金色,泛着暖黄的色泽。
皇城外围的官道上,两顶轿子并排着颤悠悠地前行着。
“丞相大人,您觉得陛下会让谁去接手?”刑部尚书林平嗣从掀开帘子的小窗口看着慕容冼,半掀的帘子随着轿身一颤一颤的,遮得慕容冼脸色忽明忽暗,一时间看不清楚。
“看看的吧,我们也不指望边关那点兵力,此事不必插手。”慕容冼沉吟半晌,缓缓道。
林平嗣微一点头,又听慕容冼道:“杨廷帐下有个军师,叫苏什么?”
林平嗣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应该是苏潜,五十多岁,貌不惊人,我见过一两次。”
慕容冼思索一会,沉声道:“此人不简单,你们着手调查一下,盯着点。”
“是。”
夕阳西下,两顶轿子在官道尽头分道扬镳了。挑担的货郎和路口摆摊卖扇子的小贩交换一下目光,慢慢地晃悠着拐入小巷子消失不见了。
林平嗣抬手把倚在后面的团花垫子拨到一边,歪歪地躺下来,今日里整整站了一天,着实是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