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微妙地沉默了一下,顾怀喻扬了下巴,似乎饶有兴趣:“你演示一下。”
苏倾把头发往耳后挽了挽,露出白玉一样的耳垂,真的蹲了下来,虚虚环抱住他的腰,按住腰带的搭扣。
这个动作,她从前做过无数遍,埋入他怀里时,还是感觉一阵细密的战栗,像双脚浸入热水的瞬间。
“这样。”
顾怀喻的声音很轻:“嗯。”
苏倾却不动了,抬眼看他,那双明艳执拗的眼,盛着化妆灯的两个小光圈,黑若曜石:“闭上眼。”
顾怀喻的眼睛轻轻阖上,苏倾默认他睡了,熟练地把他的腰带取下来,转到他背后,轻手轻脚地把外裳脱下,动作温柔小心。
顾怀喻见过护工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不外乎如此,脑子里一片混乱。
好像一条即将蜕皮的蛇,绷着缠着,痛苦不堪,风吹过来,窸窸窣窣的一根狗尾巴草搔它,他动不了,一旦让他挣脱束缚,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
苏倾帮他把灰蓝色外裳穿上。怀莲加官进爵,衣裳也要换,道具腰带更加精致,革带上镶着一个一个金属狼头扣,桀骜地盛着寒光。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抚过坚硬的獠牙,跟它嬉戏,悄悄地玩了一会儿。
顾怀喻的呼吸有些颤抖,他注意到苏倾拿手指抚摸着他的腰带扣,低垂的眼里露出他从未见到过的专注神情。
他是研究戏文的,世上千百种感情他都有所涉猎,一眼觉察出这样的迷离竟与原始的情欲挂钩,可是她自己没有意识,抚摸他腰带的神情痴迷而天真。
他的手指猛地按住她的手腕,声音有些不稳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