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仕女图?”

“我见过大户人家的屏风哩!”

“最重要的是牙,小伢的牙齿多整齐,不像苏太太那兔子牙……”

一阵笑声。

苏太太的前齿有些突出,搬到旻镇第一天,曾经因为心直口快的邻居笑她合不拢嘴,气得在屋里哭。

“这么说来,小伢家里原是富户。”

“比苏太太倒势前还富?”

“那肯定……”

恰好苏倾第三次担着水桶擦身而过,不知道在他人打量的眼里,那松垮垮的长裤已经变成了曳地的繁复长裙。

“呀,苏小姐又去担水了?”

“妈,喝水吧。”

苏倾给苏太太倒上茶,茶里荡着下火的菊花。她喂了鸡鸭,抱起一盆衣服走出门外,黄狗扑到她脚边嗅来嗅去,用爪子勾住她的裤脚。

她翻找了半天,白得像笋的指头停在空里犹豫了一会儿,从荷包里小心地拿出什么东西放在地上,浓密的长睫毛盖下来,认真地看。

一颗不大规则的冰糖。

可是狗只是嗅嗅,用鼻子顶着糖块在地上蹭,不知道怎么吃。

“谁让你喂狗了?”苏太太被烟呛得咳嗽,边咳边探出头来,“你妈在这里辛辛苦苦做饭,你在做什么?洗完赶快回来,帮我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