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意不禁回头望向侍卫长,责问道:“为何不将房中打扫一下?”

“回娘娘,我们一进这屋,易侯就捡地上的碎片乱扔,今晨砸破了一个侍从的头。他还不小心割破了自己的手,伤口很深,流了不少血。”

他说:“我怕易侯激动,再伤着自己,就想等他睡着后,再派人打扫。”

燕清意摇头深叹,小心地用脚踢开地上的杂物,走到床榻旁。

易侯深深地陷在棉被里,被子上亦有不少吐出的污物,他眼眶乌青,挂着未干的泪水,面庞十分消瘦,颧骨高高地立起,胡子凌乱地铺在面上,嘴里“呜呜”地说个不停。

这样下去,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燕清意既恨他,又有些可怜他,“父亲。”她轻轻地喊出这两个字。

却见易侯一下子睁开浑浊的双眼,他蓦地站起来,丢开手中的酒瓶,望着眼前穿戴华贵的燕清意,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随即开心地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拍了拍衣袖,大笑道:“清儿今日求见孤,所为何事?”他面色青黄,神色间带着几丝异样的欢喜。

“父亲,你看看周围吧。这里是易侯府,不是飘云宫,你已经不是燕王了……”燕清意哀怨地说着,听着父亲竟然还自称‘孤’,他的酒劲还没消吧。

她想倒杯茶给父亲醒酒,却见室内连桌子都被掀翻在地,连个放茶杯的地方也无。

她起身走到门边,吩咐侍从拿些热茶进来,却听身后易侯突然哭着大喊道:“清儿,别走!孤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