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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校对版] 草上匪 1644 字 2022-11-11

“幕府必须得保住,幕府没有握住大义,可以利用。《江户条约》不过是个入口,我们通过萨摩藩这道后门,从容布局,即便日后日本大变,也能确保我们在日本能谋得大利。”

“我们在日本有什么大利?就眼前来说,日本有硫磺,有铜,白银虽然少了,黄金却还多。既是我们英华现在匮乏的军国之物,也是我们英华奠定新钱制的钱本之物。”

“看得长远一些,日本有人,日本现在就有近三千万人口,我们工商织造的货物,现在是在江南和南洋、西洋倾泻,未来呢?”

“从琉球就能看出,海外之地,人心与我华夏并非一体。地确实是利,但不看人心,就看地,那可就难以得利。交趾最近的变乱,不就很明显?只要经营得当,人心在我,以利下手,地终究是我们的。甚至到了那时,咱们还看不上那地那人,因为要失了原本的利。”

冯静尧对前来求助的白延鼎这么说着,白延鼎的压力很大,以罗五桂为首的舰队官兵对《江户条约》格外愤怒。尽管这一战谈不上什么流血牺牲,可终究流了汗,结果换来的是这么一份条约。官兵们都认为,即使不分割日本,也该仿效交趾例,全面把控商权,就是要看到日本人谦卑恭顺地跪伏在自己脚下!

陈兴华道:“我们也知日本是真小人,但冯塞防也说得对,如果我英华自成泱泱气象,又何惧宵小作乱?因此我们对日之策,是稳幕府,握萨摩,稳中应变,利化人心。”

“可必要的警惕绝不可少,枢密院最近要将海防司塞防司合并,然后对应四洋舰队,划分出四洋司,监管海疆事务变动。枢密院将设立一位从知事,分管四司,这是在下的新职。在这四司里,北洋司的工作就是紧盯日本动向。跟南洋司紧盯暹罗一样,换句话说,陛下是将日本视为潜在之敌和变乱之地。”

“咱们在条约里留下了暗门,同时还握住了萨摩藩,而陛下之所以决心吞下琉球,也是趁此机会,占住制控日本的前哨之地。在确信日本纳入我华夏体系之前,北洋舰队更以日本为主战目标。”

“可这番谋算,怎么能跟一般官兵和国中民人说呢?所以,我们只能说,中日亲善,只能说,日本人是好人,会乖乖听话。官兵和民人再不满,我们也只有受着,只能当好他们嘴里满腔仁义道德,不懂实务,误国卖国的官僚……”

陈兴华对范四海道:“老范,你也是要入朝的人了,去警告一下你那兄弟,他是武人,武人不得干政,这是陛下立国的铁律。这一国是武人推着陛下建起的,难道还想着去使唤陛下,该如何治国吗?”

陈兴华说得有点重,已确定要入枢密院南洋司,替代陈兴华的范四海赶紧点头。

白延鼎此时也清楚了《江户条约》的本质,但他不可能这么直白地泄露给部下,部下的情绪就这么强压下去,着实有些犯难。

“当然,官兵的心气还是得护住的,就跟他们这么说,至少咱们这一战,是把琉球拿稳了。”

冯静尧这么说着,白延鼎还有些不解,拿稳了?尚敬王的三儿子和一些琉球重臣还在萨摩藩呢,怎么就……哦,对了,萨摩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萨摩藩了。

鹿儿岛城,尚穆和三司官土利和义见到了岛津继丰,不迭地问:“中国贼子被大殿打败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回琉球复国了?”

岛津继丰点了点头,一群武士就冲了上来,当武士刀的寒气渗透脖颈时,他终于带着一丝怜悯地开口道:“不管是小国,还是小藩,光是生存都很难啊,一旦站错了位置,就再没什么可追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