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股柔媚闪麻了心,李顺哆嗦着取出了银子,哨长也丢出一锭五六两的元宝,大包大揽地将媒人的佣金付了。
就在媒人笑嘻嘻地接过银子,准备料理身契时,院子深处忽然撞出来几个人,挥着刀子,高声叫着一句李顺和那哨长再熟悉不过的话:“打劫!”
李顺和哨长的反应也是再熟练不过,拔出短铳,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蓬蓬开枪,接着再抽出刺刀,朝还活着的两个劫匪恶狠狠捅去。
“我……我们是一国的!”
“我也是汉人!”
两个劫匪醒悟过来,惨声叫着,李顺和哨长手下却丝毫没停,刺刀扑哧捅入两人的胸口。
南洋公司会安商馆,一位伏波军的校尉汇报完毕,行礼告退,胡汉山看住安陆,皱眉问道:“刚才你们的护卫杀伤员,杀俘虏,里面可有不少是咱们华人!”
这声质问,语气虽不严厉,背后的道义谴责却无比沉重,其他人也都惊住,同时看向安陆。
“吴屠夫就算手狠,也该是对着土人,你们公司对鹰扬军留下的军官也太没约束了。”
小谢委婉地指责着,在他看来,都是人头珠帘吴崖在南洋杀人杀起了瘾,带得部下也都成了嗜血屠夫,由此带坏了南洋护卫。
“就算不提什么同胞之情,南洋华人千万,遭着欧人欺压,正是我们英华把控南洋的绝大助力。南洋危局,他们还能帮着出力,怎么也不能这样随意打杀嘛!”
胡汉山越说越气,他觉得这事可不是吴崖和鹰扬军的错,都是南洋公司这帮商人的错。
等两人数落够了,安陆和陈兴华对视一眼,无奈地叹气,都道这两位确实不懂南洋格局。
安陆道:“南洋华人虽没有千万,百万却是足足有的。而且处境也并非你们所想的那般,是单纯遭着欧人欺压。安某敢说,南洋财富,华人没有掌到七成,也掌到了五成。”
小谢和胡汉山一愣,才想起他们身在的会安,其实就是华商在把控着。可整个南洋,华人至少掌着一半的财富,他们怎么也难相信。
安陆解释道:“你们是不懂商,就以为驾着大船的欧人才掌着最多的财富?错了,他们掌着的,不过是最面上的一层。就以会安而论,洋人只能将洋货运到会安,他靠谁吃下这些货?靠谁将这些货卖到最终买家的手里?大半都是华商。洋人再买货,又是靠谁?靠他们自己?当然不可能,靠的大半也是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