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丁们悄然退下,塔顶上,只剩下一对相拥而泣的男女。
花塔下,两具尸体缠在一处,将上面的管源忠拖开,下面那具“尸体”的独眼里,眼珠子还在微微转动,喉头还噗噗微微作声,可谁都没注意到。
“还是死了么……”
李肆摇头,管源忠也能如此“节烈”,让他确实有些意外,就连正牌满人佟法海都是活生生在布政使司衙门被抓的呢,广州知府马尔泰更是干脆利落地逃掉了。反而是不少汉人属官自杀,按察使史贻直更是悬梁自尽了。遗憾的是那书生不懂怎么打结,弄了个死结,半天没死,还是被活捉了。
死的死,抓的抓,城里的满清官员被一扫而空,这广州城,已经彻底属于他李肆所有。
“该死的还苟活着,不必死的却死了,这就是满清的忠义,呵呵……”
李肆这么感叹着。
入夜,花塔下,还有如幽魂般低低的叹息声,马鹞子的独眼看着繁星点点的夜幕,那口气却依旧没能咽下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大家都要喘口气
佛山西面,看着远处栅栏里密密麻麻的灰蓝身影,杨琳一口气沉沉压回腹腔,只觉尿意难当。他自己都分不清是被吓住了,还是仓皇赶路,急得都忘了自己的膀胱。
“李肆,不!贼军势大,标下等求制台从长计议!”
督标中营参将哈尔戈和后营参将李世邦一同来进谏,对面起码是四五千人之军。韶州一战里,李肆就靠这么多兵,一口气吃了两个提督四万兵马,他们这帮兵丁,不过是督标、协营和高州镇标凑起来的七千乌合之众,难道还指望打败李肆,攻破佛山?
“希望杨制台脑子正常些……”
两个参将忐忑不安地祈祷着。
“这些不过是仓促聚起来的杂兵!”
杨琳恨恨地咬牙,他也是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瞧对面那些蓝衣兵嘈闹纷杂,举止不宁,就跟自己往日校阅部下的情形一般,心里就有了数,那不仅不是李肆的精锐,还可能就是换了身皮的绿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