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都……不,孟将军,赶紧撤吧!官兵醒过神来了,咱们可没杨将军手下那么精壮,顶不住的!”
孟奎叹气,目光投向南方:“杨将军还没兜到官兵的背后吗?孟江和孟海,还好吧……”
再看看正在奔逃的部下,他无奈地点头:“撤吧,兄弟们的性命要紧。”
南方十多里外,那杆黑旗之下,杨春拍拍两个少年的肩膀:“小子们,冲上去!让你们的爹爹也知道你们是条好汉!”
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脸色苍白地点头,举着腰刀朝前冲去。
“冲上去!那点鸟枪兵顶不住你们!什么也别管,就给我冲上去!”
杨春挥着长剑,像是驱策羊群的牧童一般,将滚滚人潮赶向前方。
“手别抖,注意火绳……”
鸟枪阵已经成了薄而密集的两排,相互肩并肩靠着,李肆话音刚落,一个兵丁身上就哧哧作响,刚刚跑出几步,身上就呼哧喷起了大团火焰,他的引药葫芦被点燃了。
将身后的惨嚎声抛在耳边,所有人都没回头,前方三十来步外,贼匪人潮正汹涌拍来。
“前排……蹲!”
哗啦啦一阵响动,前排六七十人蹲在地上。
“举枪……瞄准……”
一百四十多枝鸟枪端平,后排有不少还是套着勇字号衣的辅兵,可这时候,李肆已经没必要再挑剔他们的枪法了,会扣扳机就好。
三十步……二十步……
人潮近得推压着空气,仿佛将他们的鼻息都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