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除了雨声,还有枝叶被踏碎时的“咔擦”轻响,再没有更多。鼬没说话。他无法开口,就算能开口,也不知道如何回应这样的问话。就像很小的时候,母亲心疼他受伤,无奈地问他下次能不能小心一些,那时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常常只是“嗯”一声之后就陷入沉默。这一点他不如佐助,不如她,或许也不如梦里的自己。

于是他不发一言。

然后听见她深深的呼吸,像极了一个隐忍的叹息。

“算了。”她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下去,“那么至少,让我牵着你走吧……这样的话,你的查克拉好歹可以少用一些。”

原来是这样。她在担心。

明知这里不是她的世界,却还是会为他感到担心吗?鼬感到了一种近乎叹息的好笑的心情,想:其实她不必如此。他早已有了足够的觉悟,也做出了周密的安排,虽然身体坏得快了一些,但他还是有办法完成自己的计划。能够走向自己预设好的结局,这实在没什么好遗憾的。不过……

他迟疑片刻,还是轻轻回握住她的手。

如果这样能安慰她的话,也好。

森林一眼望不到头,大片的冷绿色在雨里更显冰冷。色彩是冷的,顺着脖子浸下去的雨水也是冷的,呼出的淡淡白雾也是冷的;一切冷冷的事物里,唯有她的掌心传来一点源源的热意。原来灵魂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冰冷。

忽然地,鼬回忆起多年前家里的冬天,会有黄澄澄的橘子放在被炉上。阳光从庭院那一侧洒下来,和被炉一起把橘子烘得暖融融的,如果拿一个放在手里,就会感到沉甸甸的、令人放心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