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哗啦啦下个不停,她在轿子里匆匆忙忙地褪去衣物。
正当此刻,有风适时吹过轿子的帘帏,吹起一角,露出她白皙而玲珑的后背。
他恰好回头,撞见了她一头青丝如瀑而下,如雪一般扫过了她的后背,停留在两侧微耸之处,被风微微吹过,犹如涟漪扫过原本平静的湖心。
风过,帘帏回拢落下,他猛然回头。
没人看见他始终平静似深渊的一双眸眼里第一次有了猎豹一般的狂野,又如同风暴欲来的竭力压制,硬生生地逼回了自己内心的起伏波澜。
他的心狂跳不止,甚至,连呼吸也这般难以自制。
顾遮不是没有见过女子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过,甚至送到他床榻之上的女人数不甚数,但,没有一次,像她今日这般能令他大失方寸,差一点被攻城略地。
那一刻,周围的树叶都停止了摆动,雨也似乎停滞在了半空之中,时间和一切静止安静,只剩下他狂跳的心跳声,一遍一遍敲击着他的胸前,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克制”二字。
就这般在大雨中静站了不知多久,终听得她轻声道了句:“好了,你进来吧。”
顾遮才晃过神来,眼神微微有些恍惚地扫了帘帏处她探出的小脑袋,不由得一笑,轻道了一句:“你往里面去点,我身上都湿了,怕是会有雨水脏了你的衣服。”
“好。”
秦苏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惊诧,往里挪了挪位置。
她并没有看见过顾遮如此替人着想的时刻,心里虽不知为何,倒也是觉得并不算一件坏事。
顾遮掀开帘帏进去后仅仅只是坐在了最靠外的位置,虽周身湿透,却倒也没说一个难字。
倒是他坐在那里闭目眼神,本只是为了心静一静,哪里知晓这轿内独独有属于秦苏的一抹好闻至极的沉香味,不断若有似无地传来,如层层波浪一般地冲击着他的嗅觉,又如柔软的云朵一般轻轻拂过他紧闭的双眸间,令他似已拥有,令他又似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