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遮将碗放下之时,一抹隐忧之色深藏于他眼底。
刘叔一直注视着顾遮,看着他没有皱眉地将粥喝完,罢了又这般说道不由得点了点头笑了笑,缓声道了句:“大丈夫者,当忧天下之忧,急百姓之苦。”
“晚辈惭愧,不能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间。”
顾遮紧握碗的手青筋凸起,面容之上的无奈尽显无疑。
“这不是你的错……”
莫尘安极为轻声地道了一句,宽慰着顾遮说道。
一旁的秦苏一脚踏在了长凳之上,另一手舞向了屋顶,笑着说道:“刘叔教过我,说,这天下兴亡,本就是有轮回之说。天下三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所以,我们若尽了能尽之事,做了该做之举,还是不能挽回局面,那便也只能顺其自然。不必过多自责。”
“对不,刘叔?”
她笑得甚是自然而张扬,似有一种穿透力穿越过了空气如锋芒一般刺穿了顾遮的心。
他从侧面看着她,阳光透过屋顶的漏洞洒在了她洁白的面庞之上,渐渐生了耀眼的光辉。
令人无限地想要去靠近。
又令人觉得,有时候靠近会是一种毁灭。
“我的小苏儿确实是长大了。懂得的道理比刘叔多了。”
刘叔笑得满目慈祥,一双浑浊的双眼旁鱼尾纹皱成了好看的金丝菊盏。
他起身对顾遮和莫尘安恭敬一礼,缓声道了一句:“万春阁屋室简陋,两位贵客今日前来怕是会怠慢了二位。二位前来所求之事已经在面前的两碗粥之中,若是粥尽,还请两位早日起身回府。”
“万春阁多年来僻静,不喜人多,还望恕罪。”
说罢,刘叔又是恭敬一礼,转身便轻咳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