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听得懂你在说什么,以前在虻山也好像没有见过你。”慕萤默不作声,那黑衣男子倒先开了口。
听起来倒不像有什么恶意,真是追兵的话现在就应该已经动手了,绝不会如此气定神闲的攀话,慕萤心里微微一松,可也不敢尽去戒心:“阁下何方上灵,尚请明示。”他冷冷淡淡的冲对方一拱手。
黑衣男子却觉得颇为有趣,嘴角现出笑意:“要不是嗅出你的虻山之气,我几乎都要怀疑你究竟是吾族同侪还是人间的酸腐书生了,你刚才说的那些什么什么……千钧为轻,瓦釜雷鸣……那种神情,我看过很多人间寒族白丁都是这般,这些词也听到过,就是一直没弄明白意思,不过也不奇怪,我在人间接触的多为武人,和文士可没什么交集,往后这些词儿你多教教我,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慕萤越听越是疑惑,对方絮絮叨叨说了这许多,但还是没有说出他的身份。
“昨天夜里,这一带动静可不小,虻山阒水,连伏魔道的也加入了,你们为什么会打成那样?”
“你都看到了?”慕萤眉头微皱。
“奉澜沧王之命,这些天我专一打探虻山动向,这决山老驴的地界是潜身隐藏的最佳地段,我又岂能不知?不过发现你们异灵来了,我倒很有兴趣看看你们究竟要做什么,却没想到这么快你们就全军覆没了。”
慕萤心中更惊,听这黑衣男子话语间意思,难道异灵军占据决山之时,他就已经窥视在侧了?没道理啊,白狐如此高明的感知力,竟会对他一无所觉?还有那阒水老怪几个,也对他的存在毫不知晓?
黑衣男子又笑了笑,像是知道慕萤心中所想地说道:“那白狐卿相我见过,现在变化不小,可想和现在占着虻山的那帮斗,还差点火候。你虽然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冒着酸味,但能够从昨夜里逃脱,本事应该不小。你又是虻山吾族的圣灵,还是和那帮子作对的,澜沧王需要你这样的高手,跟我走吧,与其被那帮子追的走投无路,不如到澜沧王麾下等着反戈一击。”
慕萤连连听到澜沧王这个称谓,却还有些懵然不知所以,他毕竟不是虻山的头面人物,因此对于千里骐骥和灰篷客的诸般旧事并不知情,要是白狐在此,不光那灰篷客澜沧王,也早就认出那黑衣男子了。
但能够在濒临绝境之际遇到一丝曙光,还是令慕萤极为欣喜的,他努力按捺住扑扑直跳的心头,用看起来冷淡和平静的神情盯着那黑衣男子:“澜沧王是谁?你又是谁?”
“去了你就知道澜沧王是谁了,至于我嘛,我也奇怪为什么我们在虻山并不认识,像你这样说话的同侪一定会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的。”黑衣男子手招了招,慕萤双眼顿时睁得滚圆,他看见黑衣男子身后募的现出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周身环绕着一团朦胧的气雾,而气雾中又有点点黑色晶芒闪耀。
“我叫陷地。”黑衣男子又对着目瞪口呆的慕萤一笑。
……
事实证明,俞师桓的决定还是很正确的,在接近洛水之滨的时候,远方的山峦间升起了一道白色的气光信号,这不是七星盟的北斗信灯,却是鹤羽门用于本门联络的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