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在最合适的时机伸出,恰是在蔓芝一口咬向他咽喉的当口,他好像已经可以感觉到手指戳入对方体内的湿濡爽润。
紧接着,蔓芝咬到了他的咽喉,一摆头,扯下了一大片血肉,足舞魅剧痛,忍不住便要嘶号起来,可就在这一刹那,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不仅是声音,他全身上下也都难以动弹分毫了。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下了定身术?足舞魅心中惧骇已极,明明痛入骨髓,他却只能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眼睁睁的看着蔓芝一口一口的咬下自己的血肉。
脑后风声一起,足舞魅察觉到自己高凸的额头被什么东西攫紧。
鹤顶丹红,自己妖术的罩门所在,一旦落入敌手,那就代表着自己离死不远了,犹记得唯有过的一次遇险,是被那自称为魔狄的嗷月士所制。可问题是,这小小房屋之内,又能有什么足以与魔帝相提并论的妖灵,竟使自己全无察觉的着了道?
没有运起妖力的鹤顶丹红不堪一击,高凸额头像蓄满了血水的鼓囊一样蓬然爆裂,异灵军曾经的统领足舞魅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而就在他妖灵涣散前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一个丑怪的驴脸从脑后大张着喷出热气的嘴,自己的鹤顶丹红是被这驴脸生生咬碎的。
是这只百般乞怜,求活性命的小驴怪?足舞魅不肯相信,意识逝去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从茅屋门口传来的声音:
“你的仇人还真不少。”
这才是真正定住了他身的高手,足舞魅直挺挺的栽倒,却再也无法得睹真颜了。
……
灵蟾真君是在看到蔓芝冲向茅屋的身影之后便跟了过来,不过他察觉到足舞魅窥伺在侧,所以他也很机警的隐藏起来。足舞魅对蔓芝掉以轻心,大喇喇迎敌出指之际,却被灵蟾真君把握住稍纵即逝的突袭机会,强大法力运使下的定身术施加于毫无防备的足舞魅之身,这是致命的一记暗招。
若是足舞魅当真与灵蟾真君面对面的较量,全神贯注之下至不济也足以抵挡数十合,可一旦为其所趁,竟是败的如此不堪一击。
而同时出手下了杀招的除了直取其喉的蔓芝,还有那只可怜的小驴怪,他的家人尽数被异灵杀害,他的乞活偷生的用意只是在寻找向这帮异灵报仇的机会。他现在找到了这个机会,蔓芝咬到足舞魅第一口的时候,观察已久的他也从屋后撞入,看似胆小懦弱的他第一次露出了利齿,并且毫不犹豫的咬下了足舞魅的鹤顶丹红。
灵蟾真君再不去看被啃噬的足舞魅尸骸,他走到床榻边,扶起馨蕾,悉心的为她盖住了赤裸的身体,语带温柔:“老蛤蟆来了,馨蕾,再不让你受苦了。”
……
甘斐初进入裂缝之时,还没觉得多大异样,直到往内中拱进之后,才发现前路越来越小,原先勉强可正面钻入的壑口,现在却只能侧着身子勉强挤过。令人堪忧的是,自己前进的太远,想要沿原路返回,费神劳力不说,也失却自己前来诛妖杀敌的意义,便只得硬着头皮向前直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