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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宫变,杀伐正起。
薛漾跟在池棠和魏峰身后,急急向内宫中奔去,一个内侍惶恐的在宫柱旁跪身低首,一派抖似筛糠,畏畏缩缩之相。
薛漾若有所感的转过头,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内侍,脸上有些疑惑,脚步不禁放缓。
徐猛在身后一推薛漾:“快些,迟了那暴君就跑了。”薛漾拗不过,只得再次快速的奔跑起来。
直等薛漾远去,确定身前再无人经过后,那内侍才立起身,摸了摸脸上堆得厚厚的香粉,自嘲的一笑:
“好险,怎知这长安虻山地界,倒遇上了本门弟子,若非虚影灵体之术着实巧妙,又强自抑制自身玄息,几乎便让六师弟看破。”
他的身形倏地跃入了殿外的黑暗之中,像随风飘摆的纸鸢越行越远,终至湮寂无踪。
……
六师弟怕是根本不会意识到,他那天的蹊跷感觉究竟从何而来,而他也再不可能知晓一切的缘由了。
这是好事,可汲勉还是觉得难过,小时候的过往总总齐上心头,还记得仍是孩子的他们嬉笑游戏的一幕一幕。
纵是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手辣,可我又如何能做到完全的心如铁石?他日我身登大宝,自当建祠以祭,全我手足之情。然而现在,我必须为我的大业硬起心肠,所有阻碍我者……绝不宽恕!就像对家尊那样……
惆怅之情转瞬即逝,汲勉再转过身来的时候,眼角的泪光已是荡然无存。或许是看到同门师兄弟的音信而使他有些心神不宁,他并没有注意到,右首第一盏白玉灯的亮光飘忽闪烁得犹为欢跃。
石壁门开,石壁门闭,汲勉用轻松微笑的表情迎上了李氏殷殷切切的目光。
“本命灯亮得好着呢,他们都没事,我这就去寻他们。”
汲勉隐瞒了实情,李氏却顿时如释重负的拍了拍胸口:“哎呀,可生生担心死我了,都没事便好,都没事便好。”
“大嫂保重,记得我说的,这阵子外面不太平,就留在家里,别出去了,等我……等我们回来。”汲勉的心里沉甸甸的,一边说一边径直向虚境开启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