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丹夫人没有接话,就算是千里骐骥真是在对自己言语,那他也只是有感而发,自己只需要做好倾听的角色就是,她悄视千里骐骥一眼,果然发现他目光一霎不霎的望着战场,根本没有任何要她应声的意思。然而此刻的千里骐骥长发披散,白袍飘拂,却好像又回到了昔日氐秦皇宫时节,冷肃孤傲又别具一种浓烈的男性魅力,茹丹夫人心中一颤,不由自主的将娇躯向千里骐骥身边靠了靠,那冕旒锦袍的装束总有些冷硬陌生的隔阂,还是这般模样的千里才让她觉得熟悉而温暖,在她心里,似乎千里骐骥做了虻山的王之后还不如过去自己相伴人君时节的渴慕期盼来得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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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棠有些失望,呼风峡上阒水之军的厉害他还记忆犹新,本以为这一番混战下来,怎么也能让严阵以待的虻山妖军折损大半,甚至一举而破,大获全胜也不为奇。可哪里知道得胜的反而是数众更少的虻山妖军,这支阒水之军并没有展现出他们在呼风峡上的那种协调统一、合力并进的实力,也只比在豹隐山前的那支声势浩大却也显得乱糟糟不得章法的复仇之师显得更整齐了一点而已。话又说回来,虻山妖军倒是阵形严谨,趋度有致,虽不见什么妖力特别了不起的人物,可几十个几百个妖兵联合起来,却足以和十倍于他们的乌合之众又或当世第一流的伏魔宗师相颉颃,果然非同小可,怪道共盟之会上那位将岸一再言及虻山妖军的可怕呢。
想到将岸,自然而然的便往他的师妹处看去,事实上如果不是殿外那场激战太过引人注目,池棠的目光也不知会在灵风倩影后扫视了多少遭,尽管她现在是一个条枝异族女人的模样,但落在有心者的眼里,却也一样可以欣赏她婆娑迷离的身姿。
一看之下,池棠赫然发现,悄然蹩往殿外的灵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隐没了身形,她终于可以去完成她师父托付的重任了,顿时心里一轻,这样好,回头真动起手来,自己也就更无所顾忌了,免得自己神力大开,倒让同为妖灵的灵风受了池鱼之殃。
殿中众人适才一直屏息观战,便连那些金发妖姬的舞蹈也止住了,直到此刻众人才缓下心神,舞乐声复起,盈玉又在格格娇笑:“婢子早说啦,这阒水孽族成不了气候,看看,才打了多久?这就败了两次了,一次比一次死伤惨重呢。”
“要不怎么是伟大的骐骥王呢?”但凡对千里骐骥的吹捧,喀忒斯一向配合得很好,不过在回过神来之后,他的两眼又开始不安生的在殿内逡巡起来。
不好!这厮还在动灵风的主意。池棠当然知道喀忒斯的视线在找寻什么,正要找由头岔开去,却忽感远处阴煞气涌,非比寻常,转目向殿外战场看去时,便见黑风旋绕,却是个金盔金甲的将军领着一群身影飘忽的鬼卒在视线分野出现。
这就是那个天灵鬼将了?即便相隔如此之远,池棠依然可以感应到从他身上传出的鬼气玄劲,虽不及大力将军那么浑厚,却更显得霸道狠厉。
来狠角色了。池棠忍不住和韩离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称叹之意。
不独是池棠和韩离,殿中众人同样被天灵鬼将所震慑,才扭了不到半刻的金发妖姬们又不动了,喀忒斯怔然远眺,倒忘却了献殷勤的心思;慕容衍更是面容一沉,哪怕是给虻山的这伙子看,他也得表现出对自己口中那位血泉逆臣的愤慨,不过他现在却想的是另一个方面。
慕容衍仅凭对鬼气的感应也能知道,虽说自己排位仅在天灵之下,但天灵远胜于己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也不至于对鬼皇和鬼相都不买账,可天灵倒底有多强?这却一直是血泉中的一个谜。月灵就说过天灵堪与鬼皇比肩,日灵则嗤之以鼻,言称自己与地灵联手,对天灵必可稳操胜券。慕容衍当然不会把这种眼高于顶的疯话放在心上,却也对天灵是否真能与鬼皇相提并论有些将信将疑,就算血泉现在覆灭,可鬼皇毕竟还是凭借一己之力给裂渊国造成了大麻烦,如果不是大力将军英灵恰在裂渊,则此战鹿死谁手,怕也犹未可知。既如此,当天灵碰上了防范周严的虻山天军,又能有什么惊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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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丹夫人察觉到千里骐骥身体轻微的一震,复又挺的笔直,再看他的表情时,发现他已经轻轻眯起了眼,目光牢牢的锁定了前方越来越近的金甲鬼将,这是遭遇强敌的信号,茹丹夫人很了解,随风飘来的阴煞鬼气也令她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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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尊少歇,换我天灵来破他阵势。”经过断海身边的时候,天灵鬼将开口道,二者都是金盔金甲,所不同的是天灵鬼将一袭玄色披风座下还有一骑遍身甲胄的火云赤马,赤马雄骏高大,被面具遮护的面孔上露出了升腾着蓝色光焰的双眼,四蹄迈动间,带起一阵光影泛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