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狼汴所说,稍一进入魔渊深处,船上的罗盘便立刻就失效了,他们此刻,是身处一片无边无尽的蓝色虚空之中,无论是朝前看还是回头看还是往周围任何一个方位看,都是无穷无尽的蓝色,身后的妖界早已经不见了,而前方的魔界,则同样是任何影子都没有。
在这样的虚空中前行,别说是担心方位已经错失,连船是不是真的在动,都让人琢磨不透,因为总是要有参照物,人才能感觉到船体是不是在朝前行驶,而此刻无论是船快船慢还是船停着不动,从他们身旁掠过的无尽虚空,依旧是一层不变的。
“为什么一定要有罗盘的指引,你才会觉得我们的方向才是对的呢?你忘了,来的时候,卢梭不是已经帮我们调好了方向,只要按着这个方向前行,我们便一定能够驶到魔界后方吗?”雷动反问狼汴道。
听着雷动的反问,狼汴朝着雷动盯了一眼,想要反驳一些什么,最终却是沮丧地低下了头,喃喃道:“妖皇说得有道理,我的心志太不坚定,没有了罗盘,我便总是觉得我们会走错路,不似妖皇心中那般地坚毅,难怪当日我的道会被妖皇所破,并败在妖皇的手中。”
而就在狼汴沮丧地觉得自己的心性不坚,才会怀疑着这一条路会不会走错了时,雷动其实早已经向落定禅师,问出了狼汴此刻所问的问题。
“师父,你说极地方舟会不会真的走错方向了啊,怎么我们还是在原地行驶一样,这都过去多少个小时了,师父你倒是说一声啊!”雷动朝着落定禅师叫着,原来对狼汴说出的那一些淡定之语,全都是装的。
落定禅师盘腿坐在已经没有了多少光泽的五行珠上,闭着双目,也许是因为被雷动吵着了的缘故,鼻子中喷出的气息,明显比平时要粗要浓,就像是牛要发疯了一样。
“师父,你就帮着再感念一次吧,别搞得到时候我们的船走了弯路那就不值了!”雷动再求道。
落定禅师鼻子中的气息越来越粗了:“这位少年,我来问你,你这已经是第几次叫我帮着感念了?”
雷动摸了摸自己的脑瓜子,笑道:“也没有几次啊,感觉过了好久好久,我才会来跟师父您老人家打声招呼咧!”
落定禅师听着雷动的话,气得睁开眼睛刷地站起:“小兔崽子,不是几次,是十三次,这才走了多远,还不到整个路程的十分之一啊,你就这么一老问的,心志如此不坚,你还走什么魔渊道啊,吵吵吵吵吵吵吵,你是要把我这副老骨头吵疯对不对?滚!”
落定禅师说完,右脚朝着丹田一计飞腿,雷动的意识,便猛地从丹田中被踢飞了出去。
“妖皇,你没事吧,是不是感到什么古怪的东西了?”望着捂着肚子的雷动,狼汴止不住出声道。
在这茫茫的世界中穿行,人都要憋疯了,本能之中,便想着要和人说话,狼汴这也算是找着话题跟雷动扯了。
雷动哼哼两声,忍住肚子处传来的阵痛,遥指前方道:“没事,话说狼汴,你堂堂的上一代血狼侯,怎么就心志那么地不坚定呢?任何一丁点的动静,都能影响到你的心志,让你怀疑这怀疑那的,这还怎么得了?得多向本皇学习,你看看,本皇自从登上极地方舟以来,有没有对周围的变化产生任何的怀疑,本心,本心啊,坚守住本心,可懂?”
狼汴被雷动唬得一愣一愣地,道了一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