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师爷”出世之前有“老神仙”之称的张笑天毕竟是最年长的,眼看事情有些不好收拾,站出来说话了,“在这之前,曹师……岳省长知道曹师是吧?就是祖师爷的同门……曹师也失踪了几天,祖师爷从电视台回来的时候,曹师也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大包。祖师爷和曹师、王师单独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祖师爷就说有一个他老人家也治不了的病人,要去请他老人家的师父来治,祖师爷他老人家的师父我们自然得称呼老祖师爷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怎么不早说!”岳凌军一下子就急了,“合着我这一夜白熬了啊!啊?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天!祖师爷他还有师父?老……老祖师爷?哎,不对,你刚才说什么?怎么又冒出来个祖师爷也治不了的病人?是谁啊?是什么病?”
“这个……”张笑天沉吟了一会,有些为难地说,“岳省长,事到如今,这件事给岳省长你一个人说了也就罢了,可你别再往外说了,祖师爷他老人家这一个月来活人无数,要是让外人知道祖师爷他老人家也有治不了的病……这个……”
“啊……”岳凌军下意识往窗外看了看,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李亚峰这个“祖师爷”如今已经完全成为了无病不可治的象征,如果说万一传媒报道有他也治不了的病,这个消息的震撼没准儿比《华夏之子》更大。虽然国内的传媒多少还能控制,可这会儿和前些日子已经不一样了,各国记者可是都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岳凌军压低了声音。
“老头子我是绝对不信有什么病是祖师爷他老人家也治不了的,要证据的话这一个月来的事情就是证据了……”到现在张笑天还是没有把“华佗门”三个字给露出来,“而且,就老头子我看,祖师爷这回要治的八成也不是什么病……”
“老神仙,您老人家就再别卖关子了吧?”岳凌军心急如焚地往下追问。
“那个病人似乎和祖师爷他老人家有什么关系,而且也没人在医院里见过,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病人是曹师带回来的……”
张笑天凭着推测,居然把事情推理了个八九不离十,“曹师当时身边没人,就拿了一个大一点儿的皮包,可那也装不下一个人啊?更别说一个大姑娘了。照老头子的想法,祖师爷应该是要肉白骨活死人哪!这些日子我们跟祖师爷他老人家也熟了,小钱他缠着祖师爷问是什么病,祖师爷铁青着脸就说了两个字,‘离魂’!当时小钱就没敢再往下问,事后老头子大着胆子想了想,除非是祖师爷是打算……”
岳凌军听到“活死人”三个字的时候整个脑袋就“嗡”的一声,张笑天往下都说了些什么一个字也没听见。
“活死人……活死人……起死回生?天……天……天……”岳凌军像是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往前迈了几步,一脚踩空,直接摔到了地上,也不急着爬起来,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以后大声喊起来。
“喂!喂!是我!我是岳凌军!全力搜索!加派人手!向驻地军区求援!向临近省份求援!向中央求援!快!要快!一定要快——!”
3月3日。晚。杭州。西湖。
“余弟毅儒,常比西湖为美人,湘湖为隐士,鉴湖为神仙。余不谓然。余以湘湖为处子,腼腆羞涩,犹及见其未嫁之时;而鉴湖为名门闺淑,可饮而不可狎;若西湖则为曲中名妓,声色俱丽,然倚门献笑,人人得而媟亵,故人人得而艳羡;人人得而艳羡,故人人得而轻慢。在春夏则热闹之至,秋冬则冷落矣;在花朝则喧哄之,至月夕则星散矣;在清明则萍聚之,至雨雪则寂寥矣……”
李云天独自坐在孤山南麓的楼外楼酒楼的二层包厢,临窗凭望着十里湖山,嘴里还念叨着张岱在《西湖梦寻》中的那篇著名的《明圣二湖》,面前的酒桌上摆着宋嫂鱼,东坡肉,还有一盘叫化童鸡,都是传统的杭州名菜。
“嗯,还要再来一壶龙井……嗯?”
包厢的门打开了,两个陌生人走了进来,直奔李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