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三拦下腾蛟真人的时候马五也动了,身子轻飘飘地悬在了腾蛟真人的上空,头下脚上,单手抚在腾蛟真人的后心,只要劲力一吐,就能让腾蛟真人魂归极乐。
马五是无定乡八老中的智囊,在知道腾蛟真人和佘太君前来拜访的时候就想到了种种可能和应对之法,但他却真的没有料到腾蛟真人会这样不顾性命地向李亚峰出手,这本来就让他在心里觉得大失面子,如今自己明明已经算是制住腾蛟真人了,可他还是不依不饶,就好像不知道自己随时能要他的命一样。这让马五实在是有点儿下不来台,肚子里早把腾蛟真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还顾及自己的身份,马五就直接骂出来了——虽说自己随时都能把他给宰了,可人家根本不在乎,当自己不存在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马五冲腾蛟真人发了话,但腾蛟真人却根本不理,两眼紧盯着李亚峰,若是目光也能杀人的话,就在这一会儿,李亚峰恐怕不知道已经死了几千几万次了。
李亚峰虽然还是没事儿,可这腾蛟真人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中的态度差点儿没把马五给气死,马五改掌为抓,一把揪住了腾蛟的道袍,想了想,又松开,“噗”的一声把手直接插进了腾蛟真人的软肋,借着猪三抓着腾蛟真人手腕的力量,狠狠往下一甩,把腾蛟真人摔到了地上,自己也从空中落下来,掏出一块雪白的丝巾,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缓步走到腾蛟真人面前,低头冷冷地瞪着他。
腾蛟真人受伤落地,佘太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嘴里大叫着“腾哥”,就往前冲,但忽地发现,自己的颈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架上了一口雪亮的利剑。
“佘太君,你最好不要动,你不动,我就不动。”说话的是花七,这个原本看上去雍容华贵的贵妇把剑拿在手里以后象是变了个人,语气虽然一如往常的平静,嘴角甚至还带着笑,但眼中的慵懒神色全都不见了,代之的竟是比利剑还要锋利的寒光。佘太君瞟了一眼花七,心里明白,花七虽然没把话说完,但只要自己朝腾蛟真人的方向扑过去的话,身子也许能过去,但脑袋却一定要留在原地了。
“唉,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由我来干?偶尔换换行不行啊?”猴八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猴八正站在厅中,愁眉苦脸地叹气。他面前是表演霓裳羽衣舞的八个丫鬟,除了佘媚柔之外全都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竟没有人看见猴八是怎么制住她们的,而佘媚柔正浑身无力地依在猴八的怀里,小脸涨得通红,眼中几乎要流出泪来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用多说什么,大家都看得出,佘媚柔才是真正倒霉的那一个,她还不如也瘫在地下的好——对着猴八的一张苦脸,佘媚柔本来只会让人心生怜惜的表情变得十分滑稽。
知古斋的问石子没有动,他也和厅中的以海青为首的那些侍从一样,被霓裳羽衣舞给迷住了,这会儿人还在懵懂之中;李亚峰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也没有动,本来他应该也是入了魔的,可这微笑却让他显得莫测高深起来。
“这小子到底是已经着了道儿还是在扮猪吃老虎?”腾蛟真人趴在地上还狠狠瞪着李亚峰,心里只是不解,本来若是再等上一会儿这问题也就有了答案,但偏偏座中唯一谁都知道她还清醒着的南宫晓艺却没有给腾蛟真人解开这个疑问的机会。
南宫晓艺叹了口气,转头向神色凄苦却不敢乱动的佘太君说,“佘太君,能把天狐媚功和霓裳羽衣舞相合已经是了不起了,你竟然还能练到不媚而媚暗中伤人心神的境界,实在是难能可贵,若是冲别人施展的话,决不会输得这么惨……可惜,你用错了地方……”
说着,南宫晓艺轻轻站起来,看看四周,摇摇头,樱口微张,轻啸一声。
南宫晓艺这声轻啸声音并不大,只不过厅中众人能听到而已,但听在佘太君耳中却惊心动魄,身子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颤声向南宫晓艺发问,“你……你……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天狐清心啸?你……你就是天狐夫人?”
南宫晓艺啸声停住,厅中受霓裳羽衣舞中暗藏的天狐媚功之害的侍从不约而同地“哎呀”了一声,清醒了过来,看看厅中的情形,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都明白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情,都站在原地,没再出什么动静,也算是训练有素了。
唯独问石子没有叫,“扑通”!从座位上掉了下来,揉揉眼,看看四下,刚想说话,花七转头冲他一笑,问石子心中一寒,知趣地又把话吞回了肚子里,讪讪地爬起来,又四下看看,想了想,觉得自己没办什么错事儿,扶好座位,四平八稳地坐了下来,好奇地听着众人的对话。
“多谢众位叔叔阿姨援手相救。”李亚峰也清醒了,打量一下四周的情势,心里一转念,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站起来冲大家一拱手,朗声道谢,心里却在骂自己,“靠!明明知道那什么霓裳羽衣舞里面有鬼,还是上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