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我门,万死莫悔’?笑话!全是笑话!”华四长笑一声,对华八说,“小八,甚么华佗门是天下最大的笑话,我劝你也早早脱身,免得自误。”“四师祖的话弟子不敢苟同,弟子身受师门重恩,万不敢有背离师门之念。倒是四师祖这话有些忘本了……”华四不再跪拜,站直身子浮在半空中,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够了!小八,不要再叫我四师祖!我当不起!”
“四师祖。”华八还是不改称呼,“请恕弟子不敬,当年若非三师祖出手相救,四师祖只怕……”
“那又如何?”华四打断了华八的话,“若不是我便是旁人,千年前的事情提它作甚?如今我只是李淳风。若不是我还念着几分昔日的香火之情,我便亲手毁了这个甚么华佗门,免得看着生厌!……小八,你去吧,趁我现在还不想为难你。”“四师祖……”华八还是不死心,就要把话再接着说下去。
“小八,你当真要我动手吗!”华四——不,李淳风声色俱厉。
“……”华八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问道:“不知李前辈是否已得知本门第九代传人便是李前辈的后人?”
李淳风脸色一变,问出一句似乎与两个人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来:“小八,你只见过我一面?”
“是,二百年前,晚辈曾有幸拜见李前辈。”
“我记得……当时小七说你修习‘相’字部已有小成?”
“晚辈不敢当,但晚辈确是醉心本门相法,反倒为此荒废了其他课业……本门之学博大精深,晚辈只取其末,倒叫前辈见笑了。”
李淳风脸色又是一变,微微冷笑道:“小八,看来小七当年倒没有说错,你是早已料到今日之事了?”
“晚辈不敢。晚辈对李前辈向来敬仰,因无缘常伴前辈身侧,心中有憾,适时对前辈言行多有留心也说不定。”华八说话软中带硬,似有所指。
“小八,你说话不必如此转弯抹角……看来华佗门门户执掌这个位子倒是委屈了你,你要如何,不妨直说。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晚辈能玩出甚么花样来!”
“既如此,晚辈便得罪了。李前辈豺声狼顾,鹰视猿听,乃阴鸷枭雄。前辈若是为本门尽心竭力,则本门大有可为;然若前辈欺师灭祖,则本门中恐无人能制……晚辈不过是为门户计,望李前辈看在华九面上,重返神农谷。”
“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华九天资聪颖,修为一日千里,虽性子有些惫懒,但来日正是本门栋梁,晚辈对他爱护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他有一丝坏心呢?”华八说话诚恳得很。
“小八,亏你有这份苦心。”李淳风长叹一声,“你这番话在情在理,若我不曾知晓祖师……华元化之事,必会随你重回神农谷。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