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梅菲斯特在,亚当只是跟过去晃晃,从来不管他们在说些什么。现在这些事亚当就只好亲力亲为了。虽然只有几天,还没有到要对帐和缴税的时间,亚当已经在暗自后悔让梅菲斯特留在酒场了。
此刻听见波塞冬说那一份五十桶的大订单是假的,亚当第一个想到的竟不是失掉一笔生意的遗憾,反而是“少了一件事”的轻松。若不是想到大天使跟他提起过、此事若另有内幕,雪叶岩可能会有麻烦的事情,他定会乐得笑出声来。
波塞冬不知道亚当经商卖酒只是“玩儿票”的性质,还以为他真象自己一样,是为了挣钱自立——初时亚当确是想要自立来着,但是新鲜劲儿一过,在长年形成的惰性之下,此时早把最初目的忘到九宵云外了——倒觉得不太好意思。若不是因为亚当跟雪叶岩颇有“交情”,又是一向不把自己当外人随意的作风,早就出言道歉了。
如今小龙只是说:“你通知梅菲斯特先生,把这个订单先放一放。等请示过雪叶岩阁下的意见才说。好在酒并不是易坏的东西,就算积压一部分,也还不至损失太大。”
亚当笑道:“有什么损失。反正还没有运来,放在忘忧酒场又不用缴库房费用。倒是那个梁思既然是冰……呃,雪叶岩的手下,也是带兵的将军吧?他要那么多酒做什么?而且我又没说会给雪叶岩打折,他为什么要假冒雪叶岩的名字?不怕揭穿后雪叶岩会生气吗?梅菲斯特还说会有麻烦,什么麻烦啊?”
波塞冬苦笑道:“他们这样做自然有阴谋。梁思阁下是雪叶岩阁下的属下,冒充阁下的名字行事,若背后没有靠山,他怎么敢?至于麻烦……唉唉!那块讯石既然能被我读出来,只有与我修习同一类心诀的龙才做得出。我的功夫出自雪叶岩阁下,也是出自王室的水心诀心法,那可不是……”
“波塞冬先生!”弗雅在旁出声道。
清风之宴时弗雅见过亚当一面,也知道亚当是雪叶岩的朋友,还亲耳听见雪叶岩说过亚当“可以随时来拜访”他和波塞冬的话,因此波塞冬会和亚当这样熟,他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正如波塞冬说的,能假冒雪叶岩做出讯石来的,必然是修习夏维雅王室心法的龙,这中间关系非轻。弗雅实在没有把握,该不该让这个来历不明的亚当知道太多。
波塞冬何等聪明。虽然弗雅只叫了一声,他已明白弗雅的顾虑,小龙却自有他的想法。波塞冬微微笑道:“亚当先生于我有授艺之恩,又是雪叶岩阁下的好友,有什么事不可以让他知道。雪叶岩阁下若要怪罪,我自会向他解释——不过阁下绝不会的啦。”
虽然弗雅心中并不同意波塞冬的说话,可是对着那如花笑颜,反驳的话也是说不出来。波塞冬再问:“以弗雅先生看来,这件事是否越快让雪叶岩阁下知道越好?”
弗雅叹道:“自是如此。你不妨将所有事情详细写一封信,我静坐调息个把时辰,恢复一下体力,就赶回去向阁下禀报。”(弗雅:我好命苦!痴儿:不会啦,有人代劳!)
波塞冬道:“弗雅先生纵然修为深厚,再赶回苏舌也至少要五六天时间;且你来时昼夜兼程,已是五天五夜未能好好休息,立即再赶回去,岂不是太辛苦了。”
弗雅苦笑着正欲回话,就见小龙轻轻拉起亚当的手臂摇晃,笑容可爱得神祇都无能抵抗,嫣然说道:“亚当先生能否帮个忙?我这就给雪叶岩阁下写信,麻烦你帮我送去好不好?这样分秒必争的时候,我知道只有你能把信最快地送去给雪叶岩阁下了。”
虽不是首当其冲,波塞冬那神态之美,也令得弗雅脑中“轰”地一声,完全忘记要说的话,更想不到置疑亚当是否真有方法以更短的时间赶去苏舌,只恨自己不能与亚当易地而处。
亚当抓了抓自己的棕色短发,疑惑地道:“可是我连那冰川龙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去送信?”
弗雅只觉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完全清醒过来,难以置信地瞪着亚当——他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波塞冬的惊人美态?这个龙是不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