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现在这副拘谨的样子惹得榕英蹙起了眉头,指指身边的小马扎道:“过来坐这儿。”
听闻此话,明月倏的抬头,不可置信。
“怎么?还得本宫请你?”
“不不不!”明月几步上前,又轻轻的坐下,坐也只坐一半,掩饰似的垂头抹了抹眼睛。
“可有和托合齐碰过面?”
明月知晓她说的是自从当初他俩之事被爆出来之后,先觑了觑她脸色,见并无不虞才轻轻点头,嗯了一声:“见过四五次,不过并无久谈!”
榕英笑笑:“莫要惊慌,本宫就是随口问问,若他真因为当初一事跟你淡了,此人不嫁也罢。”
明月面上浮起些微尴尬之色,拿不准她话中是否有别的含义,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
榕英垂着眼摩挲腕间的玉镯,道:“过了这么久,本宫也无意计较什么,你这便要嫁人了,切记日后不可再同往昔般胡闹,虽说不是正室,上头无夫人压着,下头也无妾侍争宠,只要你自己聪明,好日子还长着。”
不知有多久未见主子这般亲切的与自己交谈叮嘱,明月怔愣之下,眼眶瞬时红了,嘴唇抖了许久也没说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胡乱点头。
见她这样,榕英哪儿还有什么气,左右就是小女儿动了情根心思多了些,往后也不在自己跟前了,榕英也不由生出些许怅惘,目光复杂看了红着眼拼命忍耐的明月许久。
须臾,榕英冲她招招手,人上前后榕英便拉住她右手,捋下腕间玉镯顺势戴到其手腕。
明月一愣,“这……主子……”
“主仆一场,本宫也没什么能给你的。”榕英松开手,朝里间抬抬下巴,“去把里面那只雕了梅花的匣子拿过来。”
明月看看手腕上碧色的镯子,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只好先去把匣子拿了过来。
榕英揉了揉隐隐抽痛的眉心,见她抱了匣子出来便道:“好歹是本宫院儿里出去的,嫁妆寒酸了叫人笑话,匣子里装了几张房契和零碎的银票,其余的都给你安置在宫外了,你自己去看,到时候别说本宫苛待了身边人。”
几句话的功夫,身边那小丫头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扑通跪在地上就开始抽噎着忏悔,榕英本就头疼,耐着性子哄了她几句便烦了,借口乏了把人支了下去。
往后的路再如何辉煌或是不堪也都是自己的选择,榕英不会再过问。
何嬷嬷扶她上了床,盖好被子,去拨了拨炉子里的银碳,感叹道:“主子心善。”
榕英侧身躺着,闭眼道:“想起了以前的日子罢了,若不是她心急,本宫原本能给她更好的,风风光光嫁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