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的事,如何还能放宽心。

榕英心乱如麻,白着脸挥了挥手,“兰月,跟大夫去抓药。”

“是。”

阿玛灵柩未归,额娘昏迷不醒,祖父那边又能瞒多久,老人家身子骨本就不硬朗了,再给这事惊出个好歹可怎么是好,石家,如何还能撑得起。

榕英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白如纸的觉罗氏,再想想往后,不禁脱力的瘫在椅子上,两眼望着屋顶目光呆滞,眼眶泛红。

“格格。”觉罗氏身边伺候的姜嬷嬷也是强忍悲痛,抹了抹眼角湿痕,倒出一杯热乎的茶水裹着帕子塞进榕英掌心。

“格格莫哭,您是府里的大格格,更是未来的皇太子嫡福晋,现在外面一定牢牢盯着咱们家,就等着咱们出个什么乱子,福晋如今这副模样,这一大家子还得仰仗着格格做主,您若是再乱了,叫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如何是好?您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茶水的温度隔了层棉帕,烫在掌心只剩下灼灼的暖意,微燎却不疼,榕英稍稍冷静了些,吸了吸鼻子,吹吹茶水喝了一口,冰冷的身子终于回暖了一些,“我明白了,还望嬷嬷帮我。”

榕英紧紧揪住姜嬷嬷的袖子,抿着嘴唇面露无助,她不是瓜尔佳氏,她做不到面对这种大事还能冷静自持,不,也许换成了瓜尔佳氏也做不到,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她现在又慌又怕,恨不得没有穿越。

姜嬷嬷爱怜的摸摸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主子的头发,颔首:“格格只管放手做,底下奴才若有不好使的,嬷嬷帮您教训!”

榕英勉强笑笑,定了心神。

毓庆宫。

“什么?!”

书房中突然爆发一声错愕的惊呼。

托合齐眉心紧锁,道:“千真万确,再有约莫十日,石大人的灵柩便要运回京了。”

胤礽站起身急躁的踱了几步,脸色很不好看。

换谁谁会高兴,这还没把福晋娶回家呢,能成为自己一大助力的岳父就没了,自打华善养病家中以来,瓜尔佳氏一族的权利就差不多移交给了石文炳,这可是瓜尔佳氏的一大中流砥柱,如今猝不及防就这么撒手人寰,石家必定会乱,万一老爷子再一个悲痛过度走了,石文炳三个庶子年纪尚轻刚刚办差,无甚作为,那石家便几乎算是垮台了,这样的一个岳家还不如他那好大哥。

胤礽来回转了几圈,郁闷的不行,他这是什么鬼运气,好好的一把助力愣是毁于一旦,简直糟心。

蓦地,胤礽眼前浮现一张镶在画卷上的端庄面孔,顷刻又活灵活现添了活泼色彩,变成银杏树下含笑的女子。

榕英……那丫头看着那般天真娇憨,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坏了,肯定吓坏了的。

“去乾清宫!”胤礽低道了一声,抬步就往外走,随侍太监立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