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穆扬不说看着她走,费霓也许会回一次头。
到了家,费霓也没回一次头。
老费看见费霓手里的花,问谁送的。
费霓说:“好看就行了,谁送的一点儿都不重要。”她拿出假花,把白色的剑兰放花瓶里。
第二天,她去邮局,把买来的纸和颜料邮给方穆扬,寄件人没写自己名字。
剑兰在花瓶呆了两周,也没怎么蔫掉。
这两个星期,费霓和叶锋听了沙家浜,看了芭蕾舞,在公园里划了一次船。
叶锋请费霓去他家做客,说是做客,其实是见家长,费霓没犹豫就答应了。
叶锋很符合费霓对丈夫的想象,那种搞艺术的浪子从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不过这些年,浪子都隐藏起来,个个成了良民,平常是见不着了。如果方穆扬家没发生变故,他大概会成为这么一个人。无论方穆扬恢复不恢复记忆,都与她想象中的丈夫相差甚远。
费霓头一次去叶家,和家人商议带什么礼物。
老费说要不送巧克力和美国奶粉,方穆扬带来的巧克力还在阴凉处放着,没怎么吃,美国奶粉也没有开封。费霓说把客人送的礼物转送不好,奶粉和巧克力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年头,家家都不富裕,客人送的礼舍不得吃转送给别人是常有的事,有时候,一盒点心能过十几家的手,费家也常干这种事。但费霓说不好,老费不好反对。
最后费霓拿着刚发的工资去副食店买了八样点心装了一个点心盒,盒子里的点心满得都要掂出来。去叶家当天,费霓换上了她刚做好的格子衫,下面穿的是之前的蓝布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