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蒋惜手贴在冰凉的瓷砖,试探性喊了声:“妈?”
那端沉默片刻,突然发问:“你昨晚在哪?”
蒋惜低下头,盯住脚尖,握住手机迟迟不开口。
“你二娘打电话说你大半夜跑出去,她找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找到你。你干嘛去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二娘都差点报警了。你反了天了?”
“蒋惜,你读个书是给我读的?让你听话不听话。你要换手机,我也答应过年给你买。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买?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我一天四点半起床干到晚上十一二点,整天累死累活挣点钱,真以为我在外面是耍?”
“你要真不想读就别读了。你爱干嘛干嘛,我懒得管你。”
周群没等蒋惜开口,责备的话便噼里啪啦朝她身上砸来。
蒋惜刚开始还在默默忍受,听到最后眼泪不受控制掉出眼眶。
滴答滴答砸在地板砸出无数个小水花。
隐藏了许多年的委屈、抱怨、不公在此刻如洪水般倾泻出来。
她蹲坐在门口的台阶,无视来往的客人,手掌捂住脸,听着周群一句又一句的重话无声无息掉眼泪。
电话里周群责备的话语还在不停往外冒。
“我都跟你爸商量过年回来给你租个房自己生活。你倒好,这几个月都过不了,给你二娘惹麻烦。你大半夜跑出去人出去找你好几个小时。”
“昨晚你到底跟谁鬼混去了?蒋惜,我花钱让你上学不是让你学坏的。你是要气死我吗?”
“离你那些狐朋狗友远点。别跟他们学坏了。”
蒋惜听到最后一句,胸口陡然起伏跌宕,她喘着粗气,放下手,对着手机不受控制反驳:“我从来没有学坏。”
“我的朋友也不是狐朋狗友。他们才不是你以为的坏学生。要带坏也是我带坏他们。”
吼完,蒋惜紧绷的肩膀骤然塌下,她捧住手机,隐约的哭声逐渐放大。
眼泪鼻涕一齐往下流,蒋惜用手抹了把眼泪,仰起头试图控制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