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样想, 但将将踏出半步, 红线又立刻顿住了脚。她忽而想起方才一身脏乱的小瞎子,又想到老妇人此刻正在帮小瞎子清理身子、做尿布,她若此时进去说自己不会做米糊糊,那是否老妇人转身去做米糊糊,从而将臭哄哄的小瞎子丢给她,要她做尿布?
顿时,红线又一阵嫌恶,陷入两难的境地。
吃的, 她不会做。
尿布, 她也不会做。
但相比较臭烘烘的小瞎子,还是这间整洁的厨房看起来更舒服些。
是以,红线捏着下巴绕着厨房,将灶台打量好半晌过后, 终是沉重地执起了灶上一柄大勺。
浓浓的黑烟呼啦啦随着烟囱汇入了黑夜,悄无声息。
少顷, 老妇人将小瞎子整理干净,裹上新尿布放到床榻上, 红线也恰踩着点,一个清洁术收拾好自己,端了一碗黑黑白白不知名的糊状物踏了进来。
她小心翼翼两手捏着碗沿, 一步一步慢慢挪到床前,伸头瞅了眼已恢复白嫩干净的小瞎子,长吁一口气:“此番多谢婆婆,婆婆这便去歇息吧,我来喂他。”
说罢,她便半遮半掩将自己手里的粗坯瓷碗搁到床边,用身体挡着,半遮半掩从碗里舀了一勺黑黑白白的糊,半遮半掩抖着手,心虚地往小瞎子的嘴边送。